【江周江】透明人先生和他的心
前天晚上突然想到的梗,本来是想画成绘本的感觉,但我的画风不适合啊OTL
于是想到了写文,一写字数就BIUBIU地上去了,本来没想写那么多的呀...
借用了小册子的万圣节PARO,祝食用愉快/W
他们的相遇,是在一个冬日的夜晚。
周泽楷穿着厚重而又温暖的大衣,提着猎枪,行走在森林里。
周泽楷是守林人,负责巡视并惩罚破坏森林的坏蛋们。不久前刚下过一场大雪,周泽楷借着雪地的反光前行着。
啪。
周泽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声音,他悄声无息地向声音的源头跑去。
那是一颗树。但不同的是,树后面正散发着淡淡的荧光,好像有人提着灯站在哪儿。
“是谁?”周泽楷端起猎枪,绕着树向发着光的一面移动过去。
“哎呀,不好意思吓到你了,我会证明我不是偷猎者,但在那之前,能把枪放下吗?”面对着枪口还能不紧不慢地回答,对方显然是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——如果还能用“人”称呼的话,他全身像是包裹在一层淡淡的光晕里,身体近乎透明,透过他还能依稀看见后方的景色,简直就是——
“幽灵?”周泽楷疑惑地开口。
“不是哦。”听到这个词,对方明显有些生气,但他很快恢复了微笑的表情,“我叫江波涛,是个透明人,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,但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?”
周泽楷缓缓放下了猎枪,暗示江波涛继续发言。
“我的心不见了,我正在寻找它。”
“我的心不见了,我正在寻找它。”此刻的江波涛已经回到了周泽楷的小木屋里,他看着周泽楷点燃了壁炉的柴火,继续说道:“只有找到心,我才能恢复原状。”
周泽楷对江波涛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备,他问:“为什么是我?”
“因为只有你不会见到我就吓得逃跑。”江波涛的回答有些无奈。
原来是因为我胆子比较大吗,周泽楷心想。
江波涛身上像是有股魔力,能令人安心。只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,周泽楷很快接受了这位透明人,并因为他的彬彬有礼产生了些好感。
“怎么找?”周泽楷问。
第二天一早,周泽楷便收拾好行李和江波涛出发了。他特意让信鸽给师傅送了信传达离职一事。希望师傅不会太生气,麻烦他老人家了,周泽楷想着,压低了帽檐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风餐露宿,他们很快熟悉了彼此,比如周泽楷刚刚从江波涛口中得知,在他失去心之前,他是一位著名的诗人。
“无浪是你?”周泽楷大吃一惊,料不到透明人从前竟是那么风光。
江波涛显然很开心看到周泽楷的反应:“是呀,我喜欢游历大陆,感受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。”
“我很喜欢。”周泽楷没有告诉江波涛,他的书架上可是有整整一排无浪的诗集。等回去要个签名吧,他喜滋滋地想。
江波涛于是和周泽楷聊起了他从前经历的有趣的故事,在说话时,江波涛的眼睛是亮闪闪的,他显然很喜欢过去那段生活。
一定要帮江波涛找到他的心。周泽楷暗暗下了决定。
从周泽楷的小木屋向东行进已有五天了,江波涛估摸着前面就是雷霆城:“从前我也到过这里,城主是个很有趣的人,”他微笑着解释,“他尽会搞些新奇的发明,不知道这次去他有没有办法帮我。”
“一定会的。”周泽楷握了握江波涛的手。
周泽楷和江波涛无语地看着交叉横在胸前的长枪,城门的卫兵正面无表情地下着逐客令。
“你好。”江波涛礼貌地开口,“我们是来找城主大人的,可以让我们进城吗?”
卫兵撇了他一眼:“幽灵?从虚空城来的?”
江波涛顿了顿,刚想开口,周泽楷从一边快速地移到了他的身前。
“他不是。”周泽楷有些不开心地皱着眉头,双手握着系在腰间的枪,蓄势待发。
“等一等。”未等江波涛阻止周泽楷,一个声音从城门上传来。
“我想我知道他们是谁。”城主肖时钦说。
坐在肖时钦的机械小屋里,周泽楷好奇地东张西望。“那些都是我做的。”肖时钦热情地迎上来,“你看,这是空气净化器,城里居民的标准配置。那是自动烹饪厨师一号,不过它出了些小毛病,”说到这里肖时钦尴尬地笑了一下,“我还在修理。”
肖时钦显然十分热衷于机械,周泽楷就这么听他喋喋不休地介绍了一个下午,等周泽楷再次坐上椅子时,窗外的太空已经染上了浓重的橘红色。
“啊呀。”肖时钦一拍脑袋,“我的老毛病又犯了,刚刚真是不好意思,浪费了你们那么久的时间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江波涛笑眯眯地转过头,指了指他身前的机器,“这个很有意思,下次跟我说一下吧。”
“所以,你们是在找无浪先生的心?”听完了原委,肖时钦单手托着下巴思考着。
“是的,所以我们来找城主大人您,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呢。”
“抱歉,我没有见过那颗心。”肖时钦遗憾地摇了摇头,“不过,我能想办法重新为你造一颗心。”
再次见到肖时钦的时候,已经是三天后的黄昏了,被卫兵们带着来到肖时钦的机械小屋前,周泽楷有些兴奋地握紧了江波涛的手。
“我也很兴奋。”江波涛拍拍他的手表示安慰。
肖时钦激动地为他们展示了成品——那是一颗用各种零件做成的机械心脏,小巧,精致,可以称得上是大陆数一数二的工艺品。
“来,无浪先生,请试试吧。”肖时钦说。
江波涛举起机械心脏,小心地放在胸口,他似乎能感受到心脏重新在自己胸膛内跳动的韵律——
但是没有任何反应。
周泽楷疑惑地看着他,微微有些不安。
肖时钦不解地接过机械心脏,翻来覆去地反复检查着:“这不可能,无论是零件还是制作,我都尽力达到最完美的程度了。”
“也许是因为机械心少了人的情感吧。”江波涛说。
当机械心贴着胸膛的时候,他的胸口有一股微弱的暖流划过,但那也是转瞬即逝,冷冰冰的机械心并没有融进自己的体内,大概是身体排斥的缘故。
“结果还是没有帮上忙,真是对不起,无浪先生。”肖时钦有些愧疚的看着周泽楷和江波涛,“不过,我想微草城的魔术师——王杰希先生或许能帮助你。”
离开雷霆城的第二天,他们就遇到了王杰希派来接待的使者。肖时钦预先用通讯工具通知了王杰希,后者也很乐意帮忙,他派来的使者——高英杰,也是他最器重的学徒,此刻骑着一把扫把浮在周泽楷和江波涛面前。
“请问,是无浪先生吗?”高英杰腼腆地打量着他们俩,“我的老师让我来接你们,乘着扫把能更快地到达。”
就像高英杰说的那样,扫把飞得很快,很稳,不消一天他们就到达了王杰希的小木屋。
周泽楷看着噗噗冒着气的烟囱,眨了眨眼,这和想象中魔法师的房子有点不太一样啊。“并不是所有魔术师的屋子都是浮在空中的。”江波涛像是看透了周泽楷的心思,“王杰希前辈比较与众不同。”
等到见到了王杰希,周泽楷终于有点知道江波涛为什么说他与众不同了。他看起来十分年轻,看起来比周泽楷他们大不了几岁,但是所有的人都很尊敬他。
周泽楷默默地观察着王杰希,突然发现他的右眼好像...比左眼大那么一点?过了几秒,周泽楷发现王杰希也在看自己,才感觉自己有点不太礼貌,赶紧移开了视线。
“肖时钦都跟我说过了,”魔术师先生晃着烧瓶,“你们跟我来吧。”
跟着王杰希来到他的工作台,江波涛一眼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心——那是肖时钦做的机械心脏,但不同的是,它的外围包裹上了一层奇特的材质,柔软细腻,散发着奇特的光晕。
“我在机械心脏的基础上,增加了亲和的魔法,”王杰希解释,“并且加入了药草,应该更能被人体接受。”
江波涛再一次捧起那颗心,他感到胸膛里的暖流越发强烈了,可是——
心脏贴着胸口微微地跳动了一下,暖流挣扎了几秒但还是再次消失无踪,心脏最终还是没能融合进胸膛。
“是哪里出了问题?”魔术师也疑惑地眯起了眼睛,“理论上来说,它是最贴近人类心脏的存在了。”
和王杰希告别的时候,周泽楷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。江波涛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,虽然又一次的失败让他很难过,但是周泽楷的担心让他觉得有点...开心?
“请等一下。”王杰希叫住了他们,把一个包裹递了过去,“这是那颗心,你们就先留着吧,我想,也许哪一天会用上的。”
就这样,他们踏遍了整个大陆,但还是一无所获。无奈之下,他们只能选择返程。
两人并肩走着,周泽楷已经能看见不远处自己的小屋了。
“啊!是幽灵先生!”路边玩耍的孩童指着江波涛惊讶地叫着。
“是透明人。”周泽楷闷闷地说。
一路上几乎所有的旅人都将江波涛认作了幽灵鬼怪,而后者也很无奈地接受了这样的设定,但周泽楷仍旧坚持着改正旅人们的误解。
“其实…我也不介意了,他们并没有恶意。”在烟雨城受到热情欢迎,好容易脱身的江波涛躺在旅店的床上呼了口气。
罪魁祸首周泽楷用力地摇头:“不。”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,“你和他们不一样。”
“是吗…”江波涛愣愣的,胸膛里的暖流已经汇聚成了一团。
周泽楷一时半会不想回去小屋,比起师傅的咆哮,他有种隐约的不祥感:江波涛就要离开了。他更害怕江波涛的离开。
江波涛少见的没有说话。因为周泽楷的沉默寡言,平时的聊天都是江波涛起头的,他很健谈,周泽楷只是负责倾听,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回复几句,但江波涛也很满意这样的交流。
“小周啊。”江波涛突然开口,“这些月麻烦你了。”
周泽楷的心揪了起来,他最害怕的事就要发生了。
“我想,我大概是变不回去了。”江波涛苦涩地笑了笑,“不过我也无所谓,已经习惯了也没什么。只是浪费了你那么多时间,回去之后要被师傅骂了吧。”
江波涛站起身,拍了拍(并不存在的)尘土,说:“谢谢你,小周。”
周泽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,出于下意识的行动,他突然也站了起来,一把抱住了江波涛:“你别走。”
江波涛有点吃惊,他一手揉着周泽楷的头发:“我会回来看你的呀。”
“不是。”周泽楷的脸埋在江波涛颈后,尽管看不贴切,但他能真切地感受到江波涛颈窝的温度和发尾的触感。“我喜欢你。”周泽楷说。
扑通。江波涛突然感到胸口的跳动,那是王杰希留给他们的心脏,此刻在包裹里跳动着,似乎就要蹦了出来。
“我也喜欢你。”江波涛笑了。
他胸膛里的暖流完全包裹住了心脏,慢慢的,融合进了他的体内。
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心脏跳动的温度。
周泽楷缓缓放开江波涛,脸色有些绯红,大约是告白后未来得及完全褪去的缘故。此刻他诧异地看着江波涛的身体轮廓正在完全浮现,身子周围的光晕也在消失。
“哇。”江波涛看着自己复原的身体,有些不敢相信地握了握拳。
一双温热的手包裹住了他的拳头,江波涛抬头看着周泽楷,暖褐色的眼眸也和笑容一起融化:“以后就能一直在一起啦。”
“嗯。”
“回去给你签名?”
“……嗯。”
END。
顺便说句,关于设定是这样的,幽灵和透明人的不同在于后者想实体化的时候也能实体化,只是透明而已,所以只要江波涛愿意,他和周泽楷还是能牵小手的,嘻嘻。